第零章
一个人的存在是不能被随便否认掉。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没有权利。
如果说一个人怎么才能算是失去了意义呢？不被需要着，被排斥着，再是最后的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以及信心。那种人在上班族里面十分的常见——自然是指精神与肉体受到非同寻常的压迫的基础上。就会“爆炸”，场面就如字面意思一样。
所以当自己否定自身的时候，恭喜——你的人生走到头了，可以前往花花世界去了。
不过既然身前有那么多负能量的人，自然在死后也不会安宁。
因此要变成没心没肺的人。
这便是华泽原的“人生哲理”。即便是只有被一个人公认——他自己，那他这个人是在最后一点上徘徊，就像前方是山谷，后边是断崖的险境。与上面所述不同的就是这个点——他起码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问题，有生活下去的动力。
事实上华泽原不是一个上班族而是一个上学刚不到一个月的的高中生。
而这位高中生在上课的时间段里居然还呆在家里边躺下来看电视，吃薯片。能让他有那么享福的原因完全是，刚上学一个月不到就被记过处分，并且不知悔改，最终被批下“回家反省”这一条。
这也完全不是自己的错。
华泽原回想起自己被批评的原因后，不论多少次他都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谁叫他们先动手的——还挑衅我。那帮人虽然很垃圾得被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打趴在地，但是他们比我要有脑子多了，知道老师之类的人跑过来就不动手。难怪当时踹他的时候，看见他那得意的那副嘴脸。
啊啊——现在想着还是很气人。
华泽原抓起一把薯片往嘴里塞，嚼嚼几口后忍不住打哈气，有些小碎片掉落在床也不去理会了。把它扫到地上待会儿又会掉下来，还不如攒多点再动手清扫。于是他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看。
通宵看电视开始真是爽快——电脑在外边，这个点起来绝对能惊动外边的姐姐，被发现就会被一顿臭骂。那还不如窝在这里面看这电视呢……反正还有手机玩。
其实有跟没有差不多，那是因为有一段时间电视把他无聊到手机的电只剩下百分之二的电时才乖乖收手，谁叫他粗心得把充电器放在外边。外边的情况有很危险——只要小小的动作把姐姐给惊醒她那起床气哟……他可受不了。
况且他还被处罚在家反省。
没有开灯，幽闭的空间空气弥漫着沉重，无言的寂寥感再无限的扩大。电视的喧嚣声全都再边缘，模糊。
华泽原把手机翻过来，点一下，睨一眼——“才两点半……华茗原那家伙绝对睡死过去了。”
华泽原揣着冒险的心态悄悄地轻轻地推开门。一声被蒙住的“吱呀”声——
之前客厅的电视机地荧幕还在亮着，现在也是，上面放映地是娱乐节目的重播，里面的主持人笑得花枝招展——在这夜里。
茶几上摆满了罐装的啤酒还有瓶装的冰镇啤酒的空瓶。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瞧着在沙发上睡得香醇的姐姐就知道她失恋了。铁定是她的对象在与她甜蜜的时期脚踏两条船、三条船的。
这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要是硬说那就两个字——“习惯”。
姐姐她一年起码得有三次以上的失恋。其中因对方劈腿被发现而告终的恋情占了多数。这也不能怪那一个男人，谁叫我姐是“素食主义者”。可这年头那一个人不是打着谈恋爱的名号解决生理需求。
还是趁她醉得跟烂泥一样昏睡过去时把充电器拿过来，也许能玩一把电脑。
硬要说姐姐的优点，华茗泽这一个单身二十六岁的上班族来讲，她最大的优点便是喝得再怎么醉也不会呕吐。
那东西太恶心了。
第一次见她用酒消愁时可把自己愁坏了——我说，你万一喝吐了怎么办。她这个有起床气的人竟然跟我讲，没事，你只管叫醒我，我，我起来清理。
得了，醉的不轻。
拿起充电器后就很自觉地回到自己房间内。
他承认自己是怂。
父母在八年前便抛下了他们，毫无顾虑地样子。
原因是工作的压力。
也在那一个时候他有了那么一个想法，他跟姐姐不是爸妈亲生的而是被领养过来的。如今他认为年幼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而感到羞愧，就算是领养过来得那也被“伺候”得很惬意。
他们两个顶多是捡过来的。
比买来的还要低一个阶层。
所以父母才会毫无挂念。
就因为没有可以牵挂的对象所以才会不顾一切。
才会导致他由姐姐拉扯到大。
能这么冷静地想这件事那还真是多亏自己多么的“没心没肺”——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姐姐才十八岁刚上好高二，也是这一段时期，而自己才刚满九岁。不过他们两个人死了过后，遗产还是能让他们两个勉强撑到姐姐读到大学然后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涯。
华泽原记得姐姐的成绩十分的优秀，是能够到交换生的名额，然而被这样的家庭背景给拖累了，换句话也可以说是被我给捆住了双腿。
姐姐是不是想着自己是独生子女那就好了？年幼的自己在那个彷徨的“黑暗时期”“长大”了不少。自然，听进街坊邻居的闲话倒是不少，也许是那个时候明白了亲生和抱养的关系。
当自己耐不住心中的委屈向姐姐诉苦的时候。
她说:“我想着，如果自己是独生子女，那也许会走同一条路。所以很开心我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九岁的自己当然不明白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会去深究，只记得最后那一句。至今从未忘记。
一对姐弟又“重归于好”，面对艰辛的生活。
华泽原说实在话明白那些苦难、痛苦、悲伤、彷徨绝大多数的负情绪全部积压在姐姐的内心。
他也有一个预感，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看到能……见到……姐姐……
一股凝重不安的情绪缠绕在华泽原心尖，他先是故意把门来得很大声。
“哐当！”
再是用拖鞋“噔噔”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由一开始的不紧不慢再到飞快。
手迟疑地贴在姐姐的鼻孔前面。
会不会她一下子醒过来，然后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对待她就朝着自己大声吼叫，诟骂也行……只要能发出声音就可以了——华泽原在祈祷。
最终的结果是——“快快！快！120！120！”
这房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或者说只剩他一人。
果然，凡事做得都没说得那么绝。
……
姐姐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没有留下一封遗书地跟随着父母的脚步，去了。
华泽原说过要活得没心没肺，那也只是对自己一时时候的气话。在这个气氛下，在这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潸然泪下。
检验报告说是酒精中毒——不治身亡。
不知为何。
在看到这四个字灯，时候，心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痛不欲生。说是解脱也还没到那么恶毒的程度。姐姐对他来说就是家人，也许是她扮演着两个人的角色太累了，需要休息。
华泽原明白这句话是用来麻痹自己，想让自己的身体，脑袋，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里面流动的血液都知道——华茗泽酒精中毒不治身亡。
为什么？
与此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丢弃掉了的人，就是被人否定存在开始的依据。
为什么……？
第一个人是爸爸，第二个人是妈妈，第三个人是姐姐。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竟然那么悄无声息，没有任何预兆？
所以说……我到底要怎么做？
还好，姐姐跟父母一样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还有留给自己一处住所和能维持日常的资金。
其中的遗产由律师保管，原因是华泽原还是未成年人。好在华茗泽给自己的费用还是可以撑到成年之前，而且加上一些娱乐性的费用还要绰绰有余。
可他……觉得独生子女一点都不好……
所以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毫不知情地，被蒙在鼓里地…
已经过了回家反省的期限，学校也过来催了很多次，说是再不修学分那就等着退学吧！
狠话是放出来，实际上校方也能理解他失去姐姐的痛苦。可华泽原认为他们担心的是他是不是能交得上学费，证据就是今天刚寄过来的申请奖学金说明——读得是公立的，但是杂七杂八的费用上也是开销挺大的。
不过他现在是需要钱，而且上面写的金额的数值是达到自己满意的那一程度。
只不过感觉满意之后便把它揉成纸团扔到垃圾桶里面，过程是一个很漂亮的抛物线。
华泽原自然是练多了自然不觉得很骄傲。
自嘲般地自言自语，“这不应该给我……”
自从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家里面，就觉得这个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子好宽敞。阳关自然不让进来，睡觉华泽原这两天都没有合过眼，完全在黑暗中度过。仅仅两天没有见过太阳就有一种只要拉开这一片小窗帘，让阳光进来，把黑暗驱逐除去，在哪一个时刻自己会被灼伤，会化成灰，电风扇吹得散落在各处的感觉。
这城市的夏天不适合很炎热，就只是比春天要暖和一些。
不知怎么地，华泽原这一两个星期始终披着一件蓝绿色的外套。
“好冷啊……”
他在电脑桌前幽幽地抱怨着，着手把呜呜在响的电风扇给关掉。
“……玩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感到腻了。”
华泽原最近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形容枯槁，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黑眼圈简直是跟熊猫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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